足足五十倍以上的苦痛，這一點並不是誇張。

莫玉顏體內出現死氣，不過只有四五年時間，換句話而言就是她體內的死氣還並未徹底站穩腳跟，只要將經脈重組，死氣便會被徹底驅除出去。

可莫掌櫃不同，死氣已經深入他體內每一寸骨骼血肉中，血肉與經脈重組的確能夠使死氣被拔除，不過想要擺脫死氣的折磨，莫掌櫃所經歷的血脈重組並不是一次就可以完成。

而是需要數次，甚至數十次十多，可以想象，一塊骨骼被擊碎後，其中一旦還蘊含著死氣，等到來日它便有可能再度成長起來，為了避免這種狀況出現，莫掌櫃體內的每一寸經脈，骨骼，甚至每一處血肉都在不斷經歷著被擊碎，而後在迅速重組。

將骨骼擊碎，而後在重組，這對一般人而言已經是難以忍受的痛苦，更何況是骨骼剛剛被重組，而後又再度被打碎，這樣不斷的循環下，劇痛並不是保持不變，而是在原本基礎上不斷疊加。

這樣堪比煉獄的過程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能將之忍受，極有可能，在這個過程中，承受苦痛之人會因劇痛引起精神崩潰，而直接一命嗚呼。

所以，葉紫天想要替莫掌櫃徹底驅除氣死，眼下面臨著兩個難題，第一，想要不斷令莫掌櫃的血肉骨骼進行重組，這就必須耗費無比龐大的真元，而僅憑他體內的那點真元不過只是杯水車薪，遠遠不夠看。

不過幸好，這一點葉紫天早有預料，為了能夠確保自己有足夠的真元替莫掌櫃拔除死氣，他已經煉制了大量恢覆真元的丹藥，有這些丹藥在，只要控制得當，真元消耗應該可以解決。

實際上，最令葉紫天擔憂的還是第二點，他很擔心，莫掌櫃不能將這種煉獄般的苦痛忍受下來，不過他顯然是多慮了。

此刻，莫掌櫃臉上沒有一絲血色，蒼白如紙，但察覺葉紫天的擔憂，老人蒼老的面容上竟是流露出幾分笑意，顫顫巍巍的道：“紫天…你盡管…動手，這點痛楚對我來說，算不得…什麽。”

莫掌櫃話雖如此，但葉紫天可萬萬不敢亂來，他目光可是停留在老人身上，此刻老人右臂著的骨骼與經脈正在經歷破碎與重組，在這個過程中，老人臂上青筋暴動，而後在轟然炸開，望著這樣的場面，葉紫天甚至都有些慎得慌。

拔除死氣的過程極為漫長，莫掌櫃喉中的嘶吼漸漸沙啞，但從未停止下來，一直從牙縫中止不住的傳出，不過他終究曾是縱橫真武域的超級高手，耐力超乎常人之想象，苦痛雖然無邊無際，但他還是硬生生將之挺過。

整個過程足足持續一個半時辰，拔除死氣過程中雖然險象環生，但在葉紫天與莫掌櫃一老一少的共同努力下，還是得以成功，可痊愈的那一瞬間，莫掌櫃面色突然猛的一變，而後幾分喜意便止不住的溢出。

老人一言不發，從椅子上起身，起身那一瞬間，葉紫天感受到了一股無邊兇悍的氣息，這股氣息勝過他，甚至勝過木泓萬千倍之多，在這股兇悍之力下，他有一種無比可怕的感覺，似乎只要莫掌櫃動了動手指，就能將他輕松碾滅。

不過對於恩同再造的葉紫天，莫掌櫃自然是不可能出手，不過他的舉動極為古怪，在少年詫異的目光下，他突然駕著一道青色神虹，飄然而去，但並未走遠，而是傲立在窗外的虛空中。

葉紫天一眼望去，只見窗外月華如水，灑落而下，莫掌櫃老邁消瘦的身軀上也折射出淡淡的銀白光輝。

“嗯？不對？”光輝並沒有隨時間推移而消逝，反倒是愈加的清晰明艷，葉紫天開始覺察到了不對，莫掌櫃身上的銀白光輝好像並不是因為月華而帶來，而是他自己在發光。

立身於屋中，靜靜望著窗外的莫掌櫃，老人雖然依舊沒有任何動作，但葉紫天卻在他身上覺察到了一股玄而又玄的軌跡，這是一種不可言表的東西，摸不著，聽不到，可葉紫天就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。

在這種玄而又玄的軌跡下，葉紫天很快被帶入一個似懂非懂，如真似幻的空間，立身於這片空間中，葉紫天心間沒有一絲波瀾，只有無邊的寧靜，往日的所有喧囂像是被徹底洗滌，在這一刻，葉紫天恍若是得到了巨大的好處。

這種好處看起來雖然無關於修為，可仔細一想他與修為又有著分不開的關聯，立身於未知的空間中，葉紫天似乎可以覺察到天地的低語，日月的饋贈，似乎踏入這一片未知空間那一刻，他對於整片天地便有了不一樣的認知。

而且，自那一刻起，一株草，一棵樹，一條魚甚至整個天地萬物與他都變得親和起來，天地，真真切切的不一樣了。

這種狀態在葉紫天身上只持續了十息左右，但在葉紫天的意識中，這像是足足過了數月甚至半年之久，他才堪堪醒來。

“靈魂升華？”一個陌生無比的詞語被葉紫天從口中吐出，他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原因，在睜開雙目的那一瞬，這個詞語就不自覺的在他腦海冒出，而後在鬼使神差下又被自己說出。

莫掌櫃依舊是傲立於窗外，他身上的氣勢或而兇悍似猛獸屠夫，又或而平靜似枯木，變幻莫測。

窗外的老人不斷在發生變化，但屋內，葉紫天心裏已然沒有一絲漣漪，即便是先前使他駭然無邊的氣勢席卷而來，他依舊是屹立不動，像是壓根並未受到任何一點影響。

就在這一刻，窗外突然爆發出了無比璀璨的神芒，強大的能量波動驚天動地，直沖天際，神芒之璀璨勝過月華千百倍之多，天空上的皓月已然失色，原本還被夜幕所籠罩的天都城旋即被一片絢爛的光華所照亮，恍若白晝。

變化遠不止遮掩簡單，天際上那一輪明月突然消逝，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，不過在原本懸掛明月之處，天際中豁然像是被撕開一道缺口，一道道神芒從天而降，而去向，正是傲立於虛空中的莫掌櫃。

神芒自天際落下，每一道神芒都足有十數米長，攜帶的能量波動更是足以令山河失色。

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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